1947年“7月分兵”后,华东野战军南麻临朐两战两败,粟裕在华东局扩大会议上作出深刻检讨牛策略证券,谭震林批评粟裕:“目光短浅,缺乏远见,战略上只看出去一步两步,我们现在不得不对你进行帮助……”
在此之前,心情万分沉重的粟裕已向中央军委及华东局发去了检讨电报——
中央军委并华东局:
自五月下旬以来,时逾两月无战绩可言,而南麻临朐等役皆未打好,且遭巨大之消耗,影响战局甚大。言念及此,五内如焚。此外,除战略指导及其它原因我应负责外,而战役组织上当有不少缺点及错误,我应负全责。为此请求给予应得之处分。
粟
八月四日午时
1947年8月4年,粟裕向中央军委发去检讨电报的第二天,8月5日,谭震林代表华东局草拟了一份对粟裕的批评稿,并呈送陈毅审阅,陈毅看完批评稿,对谭震林说道:“很好,这将对粟很有帮助!”
于是,谭震林派人原文誊抄一份,转交粟裕。
华东局扩大会议上,华东局常委、华东野战军副政治委员谭震林首先发言:
“……粟裕同志战略上的误判,使得几仗过后让整个华东局势愈发严峻,这是单纯军事冒险主义带来的恶果。这种亏,我们在红军时期就吃过。这种当,李德、博古没让我们少上。
历史上,这样的教训还少吗?
粟裕同志缺乏大局意识,目光短浅,缺乏远见,急于打大仗,打大胜仗,往往在战略上只看出去一步两步,轻敌躁进,盲目乐观,我们现在不得不对你进行帮助!”
谭震林讲完,华东局副书记、华东局常委、华东野战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陈毅说道:
“……南麻打敌11师,5天5夜只消灭了一个团。临朐5天5夜只消灭两个营。打费县又只消灭一个旅,打泰安让敌人逃跑了。7月打了8仗,输了5仗!”
会议前半程的两个小时里,除了张云逸和张鼎丞,其他与会同志都一一发言,部分人对粟裕提出了批评,有实事求是,态度客观中肯的。
也有洋洋洒洒,罔顾事实上纲上线的,称此8战5败为华东野战军带来“奇耻大辱,反攻反攻丢掉山东!”
粟裕虚心听取批评,会议将要结束时再次作出检讨——
“……接连的失利,我必须负完全之责任。同志们的意见,我全部接受。
自我军退出鲁中,国民党反动派的疯狂围剿,残酷搜捕,屠杀地方干部,制造白色恐怖,使得地方政权遭受严重损失,也在思想上给部队造成了极大的混乱,非常让我痛心,教训深刻!
在此,我再次请求组织对我给予必要的处分!”
就在粟裕再次请求处分时,华东局常委兼组织部长张鼎丞说道:
“仗没有打好,几仗下来减员5万,这是事实。但7月分兵是否太仓促了一些,如果我们避开7、8月份的雨季,准备再充分一些,是不是会更好一些呢?
既然7月分兵是中央决定的,是华东局常委会上通过的,是组织决议形成的,那么,集体班子是否也应该承担一部分责任呢?
粟裕同志的检讨,我认为很好。但板子不能光打在他一个人的身上!”
张鼎丞刚说完,华东局常委、华东军区副司令员兼华东后方工作委员会书记张云逸接着补充道:
“仗打输了,指挥员是有责任。但我没有见过东北局,中原局,还有晋察冀,因为仗打输了,就去处分林彪、刘伯承、聂荣臻……”
当日,华东局扩大会议上,由于张鼎丞、张云逸等同志的不同意见,会议未能形成决议。会后,由华东局副书记陈毅代表华东局,将会议记录原文发送中央,请求中央定夺。
很快,中央复电了,主席在电文中写道——
华东局并转粟裕同志:
“几仗未打好并不要紧,整个形势仍是好的。请安心工作,鼓励士气,以利再战!”
看完主席的复电后,陈毅当日即原文转发给粟裕,并另附一份电文:
“最近几仗,事前我也无预见。事中亦无匡救,事后应共同负责,故力取教训以便再战!”
至此,自7月分兵作战失利后,笼罩在粟裕将军心头的阴霾终于一扫而去。
9个月后,粟裕将军精心谋划,悉心部署的豫东战役取得大胜。华东野战军连续作战20天,攻克开封、歼灭区寿年、打残黄百韬、重创邱清泉,一仗歼敌94000余人。
主席对豫东战役评价道:
“解放战争好像爬山,现在我们已经过了山的坳子,最吃力的爬坡阶段,已经过去了”。
豫东大捷为华东战场迎来了转折,更为5个月后淮海战役的胜利,埋下了伏笔!
三大战役胜利结束后,1949年10月1日,新中国诞生。紧接着,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,中央决定抽调4个军以及炮兵部队、空军部队共计25万人组建东北边防军,主席在会上亲点粟裕担任东北边防军司令员。
由政治局、政务院、军委联合召开的这次国防会议开了四天,于7月13日结束。会上,主席批准了由军委拟定的《关于保卫东北边防的决定》,并亲自点将:
1、任命粟裕为东北边防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;
2、任命肖劲光为东北边防军副司令员;
3、任命肖华为东北边防军副政治委员;
受命于危难之际,粟裕义不容辞,但会议结束后,粟裕单独留下来与主席进行了一番长达2小时的汇报……
原来,1930年2月在赣南苏区与国军唐云山部独立15旅的战斗中,一发迫击炮弹在粟裕近旁爆炸,头部受重创的粟裕栽倒在血泊中,昏迷了足足两天。
虽经抢救总算保全了性命,却从此落下了头痛症的顽疾,久治不愈,且越演越烈。尤其近段时间,一旦发作便头痛欲裂,甚至不能转头环视,就连吃饭,桌子上的菜都必须摆成一条直线。
粟裕深恐因个人身体原因,影响到整个战略布局,甚至影响到未来战争的胜负。
主席宽慰粟裕:
“边防军的前期筹备工作,你可以交由二肖负责嘛,后期是否参战,还要再看局势的发展。具体工作你先不用参与,你当前的任务就是好好养病,赶紧好起来!”
7月14日,粟裕飞赴青岛养病。在青岛期间,粟裕把华东军区司令部的参谋、通信等等班底全部带在身边,足足有二三十人,还带了一部大功率电台。
粟裕打算一边养病,一边统筹东北边防军的组建工作。
遗憾的是,粟裕在青岛休养过程中,病情却愈发严重起来。
罗瑞卿受主席委托赶赴青岛探视粟裕,回京向主席汇报时讲道:
“……病情已发展到止痛药全部无效,每次头痛发作时,医生需靠注射吗啡才能缓解。”
万般无奈,主席只能临阵换将,并立即召来中央办公厅主任兼军委秘书长杨尚昆,要他抓紧时间安排粟裕去苏联进行治疗。
在苏联治疗了一段时间后,头痛顽疾也不见好转,就这样一直伴随着粟裕将军几十年。
时间很快来到了1958年,曾经“风光无限好”的粟裕,被一撸到底,真正变成了“岁月有余闲……”
粟裕被免去了国防部副部长、总参谋长的职务之后,唯一的“工作”就是接受批斗。
粟裕将军的“罪名”主要有两条:
1、反对反教条主义;
2、资产阶级极端个人主义的野心家;
这两条“罪名”使得粟裕被大会批、小会斗。调子越定越高,帽子越扣越大,粟裕将军不停地写检查作检讨,苦不堪言……
1958年5月至7月的军委扩大会议上,参会的高级将领达1400多人,成员包括军委常委、军委委员、军委各总部和各军种、兵种、军区领导人,各学院、军和省军区党委书记,部分师级干部。
会议期间对粟裕不公正的批判,终于引起了原三野系统的部分将领不满,不少人以沉默不语,一言不发,来表达自己心中的不忿。
三野系统主要的几位将领在会上都不发言,于是,大会就找来一大堆较有资历、较有地位的更高级别的将领,让他们一对一地去和三野的这些将领们谈话,要求三野诸将必须与粟裕划清界限、分清是非。
原南京军区政委傅奎清回忆:
“那时批判粟裕,我们华东局的同志不发言,还批评我们,说我们的态度不端正,因为华东局的同志都知道,粟裕二让司令,什么个人主义、野心家?这根本不符合事实。”
原华东海军司令员张爱萍回忆:
“那次会议,说到粟裕同志的个人主义,我就不同意,我找军委负责同志谈过,说粟裕同志不是那种人,我就不发言了吧?
可后来军委领导还是指定我表态,我没办法,只好说粟裕同志过去在华东胜仗打的多,是有些骄傲的,总参的工作千头万绪,他这个总长不好当。总算是表了个态,但首长还是不满意,说我软弱,还在会上点了我的名……”
事实上,这次军委扩大会议上,除原三野系统的将领外,其他野战军系统的,如黄克诚、萧劲光、陈赓等都仗义执言,诉说粟裕在战争年代的功劳。
这样一来,会议就卡壳了,批不下去了,于是决定休会一天,再次对三野诸将做思想工作。
这次主要是针对粟裕的嫡系老部下叶飞、王必成、陶勇等数人。
叶飞是第一个被找来谈话的,这次谈话,甚至搬出了当年“南阳事件”中粟裕打过叶飞一枪的旧账,用来说服叶飞。但无论怎样劝说,叶飞是死活不开口,神仙难下手。
陶勇是第二个谈话对象,陶勇说道:
“首长,您是知道的,我家境贫寒,八代祖宗不识字。我自己呢,当了团长还不认识自己的名字。这样吧,就请您的秘书写一篇揭发材料,我来念吧!”
首长满意地离去。
王必成是第三个谈话对象,王必成当场表态:“明天复会,我一定发言。”
次日,军委扩大会议复会,继续批斗粟裕。
陶勇果然率先发言,发言前陶勇郑重其事的申明:
“我文化低,识字不多,这篇稿子是首长的秘书帮我写的。但这里笔画多的字实在太多了,我怕念不好,念错的地方,还得麻烦首长秘书帮我补充。”
这番话一说出来,全场哑然,台上陶勇的发言自然就被叫停了。
王必成讲话不拿讲稿,即兴“揭发”粟裕:
“我,王必成,奉命揭发大阴谋家粟裕。粟裕的大阴谋,有两点我体会深刻,那就是“大”和“谋”。
早在1948年9月,济南战役还未结束,粟裕就向中央建议打淮海大战,一仗基本解决歼灭蒋军的主力问题。
中央采纳了粟裕的意见,我们取得了决战淮海的胜利,提前两年解放全国。这个“谋”有多“大”,我是小人物,不敢评论,也没资格评论,但是主席他老人家是最清楚的!
“大”和“谋”我讲完了,至于粟裕“阴”的一面,我没有发现,更没有体会,请知情者揭发出来,让我们大家都来受教育!”
王必成此话一出,全场震惊。主席台上的一众老帅都暗自钦佩王必成的仗义执言。
贺龙元帅更是敬佩王必成这种肝胆相照的侠骨仁心,他丝毫不隐讳自己对王必成的赞赏,当着台上众多老帅连声说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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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王必成可信、可交,可深信、可深交!”
栗裕将军自1958年在军委扩大会议上被错误地扣上“反对反教条主义、资产阶级极端个人主义”等等大帽子,被免去职务以后,很长时期内一直都是以种种副职闲职的名义高高挂起,由此慢慢淡出了军界。
1984年2月5日16时33分,粟裕将军在解放军总医院逝世,享年77岁。
2月15日,粟裕将军的遗体在八宝山火化,粟裕将军的长子粟戎生在装殓父亲骨灰时,在头颅位置意外地发现了3粒黄豆大小的金属片。
这3粒金属片,后来经专家仔细辨识,确认是炮弹碎片,这就是1930年在赣南苏区的那次战斗中,让粟裕头部遭受重创的那发迫击炮弹的碎片。
这3粒弹片,正是粟裕将军久治不愈的病根所在,整整跟随了将军五十四年,也折磨了将军五十四年!
粟将军去世前嘱咐家人,把自己的骨灰撒到曾经战斗过的地方,不进八宝山。
家人遵其遗言,将其骨灰撒在了将军曾经战斗过的南方八省!
1994年12月25日,中央军委副主席刘华清、张震,联合发表了题为《追忆粟裕同志》的文章,文章特别明确指出:
“1958年粟裕同志在军委扩大会议上受到错误的批判,并因长期受到不公正的对待,这是历史上的失误。”
这篇文章的发出,代表中央军委为粟裕同志正式公开平反,粟裕大将至此总算有了一个公正的评价。
2003年,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科学院筹建院史馆,粟裕大将的夫人楚青,亲自将3粒弹片的其中一粒,赠送给了院史馆。
赠送仪式上,楚青对时任军事科学院院长的张定发中将说道:“把这粒弹片交给军事科学院,是它最好的归宿!”
本文资料引自:
1、《中共党史人物传》,中共党史出版社出版,2010年版。
2、历史期刊《学海》199604期——论华东战场7月分兵的得失。
3、《粟裕战争回忆录》,解放军出版社出版,1988年版。
4、吴欣峰著《1958年军委扩大会议真相》牛策略证券,刊载于《党史纵横》2008年04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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